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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qg.la,狼群·上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民。

    去年神父带来的那些傻小子,经过一年的战火洗礼,现在都变得“亲切”起来,至少从少了一半以上的人数和眼中闪烁的凶光中,可以猜想到他们那痛苦的经历。

    再次见到Redback和修士,我们自然是兴奋了一阵子,叙述了各自的经历。Redback在房里痛快地“安慰”了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Redback没有变,还是那么漂亮。即使在我们两个上床的时候,我也没发现她身上多出什么伤痕。我一直奇怪,她怎么这么好运,子弹都不找她。看来屠夫说我幸运实在是没有道理的,我脱了衣服,满身的弹疤让Redback以为我曾被打成破布,还心痛了好长时间。

    我整个人的感觉也变了,如果说以前像一把锋芒外露的尖刀,那么现在这把刀上已经涂了一层迷彩,用Redback的话说:“整个人看上去就像罩在一层黑气中!”

    脱掉身上的军装,露出怪兽般的肌肉,我想下海去游水。前几天在水鬼那里吃了瘪,被那小子拉到深海给灌了个大肚圆。在陆上我谁也不怕,可是到了水里……按水鬼的说法,他们SBS(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特种舟艇中队)的人随便挑一个就能轻松掐死我。

    “吃死人肉的!”Redback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这是她独特的叫法,虽然我深恶痛绝,但也拿她没办法。

    “什么事?屁股上文红水的。”我总是报复她。

    “来看看这个……”

    听到Redback兴奋的叫声,我拎着枪好奇地走进了屋,她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电视,听到我进来,用手指着屏幕说道:“看看,最新消息。”说着,用遥控器调大了声音。

    “……6月20日,承建马利灌溉工程的中方项目经理张强在外出采购返回工地途中遭到南洼岛武装匪徒的绑架。匪徒向政府和中国工程队要挟百万美元的赎金……”电视中的女主播正用官方英语播报新闻。

    “绑架中国人又不是第一次了!”我奇怪她这么兴奋。

    “继续听!”Redback示意我不要说话。

    “……8月12日,张强的弟弟张义和张强的两名同事陈兴、李胜利在线人的指引下,前往山内送赎金营救张强时又遭食言匪徒劫持……”

    “他们竟然相信匪徒的承诺?”我吃惊于中国平民的单纯。

    “也许他们看到卡扎菲和埃斯特拉达交了赎金后换回了人质,所以相信盗亦有道的谎言吧!”Redback关掉电视,转身站起,这个虔诚的天主教小妞总爱穿一些超性感的衣饰,就像现在身上的黑色皮革比基尼。

    “真他妈的扯淡!阿布沙耶夫的创始人是卡扎菲的兄弟,他们是靠卡扎菲的帮助才能活到现在。亲爹开口了,他们怎么可能拒绝?平民怎么可能知道是法国特使许了愿?如果利比亚能帮助法国救出人质,法国将利用其担任欧盟轮值主席国的有利条件,帮助利比亚重新回到国际社会,并邀请卡扎菲当年11月份访问法国。利比亚最后才答应了法国的请求,帮忙解救人质,而且从洛克比空难后,利比亚的形象就是国际大流氓,现在有机会给人点儿好印象,他们怎么会不干?”听到中国人质事件升级,我的心里有种爱莫能助的遗憾,心中不由得来气。

    “如果你不加入雇佣兵这一行,你会知道这些东西?”Redback伸出手指在我胸前的疤痕上轻轻地划动。虽然我在国外两年多了,可是对欧洲人这种公开示爱的风俗还是很不习惯。“连那个刚被救的美国人质都他妈的是自愿去的,那个家伙根本就是个武器贩子,我就不相信阿布沙耶夫会杀他。”

    “是啊,上次我还亲眼看到他们与匪徒的头子坐一张桌子吃饭,听说他老婆和那个匪首是亲戚,那根本他妈的是亲人聚餐。”我上次去救法国人质的时候,没见到法国佬,倒是看到个奇怪的美国人质。

    Redback把我推倒在凉椅上,骑到我身上,一边隔着泳裤轻轻地在我腹部摩擦着,一边说:“你没有办法帮忙,现在美国佬正在‘帮’菲律宾政府,其他武装的介入都会被认为是带有敌意的。”

    “美国佬才不想帮菲律宾剿匪,匪剿完了,他们拿什么要求菲律宾政府购买他们的武器?”大家都不是白痴,美国人天天不许菲律宾政府动武,急得阿罗约直跺脚。一个国家连打几千人的匪徒都不能做主,真是替他们难过。

    不过,Redback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竟然把手伸进了我的军裤内……“你不会想大白天在四面透风的房子里也来吧!”Redback总能让我吃惊。

    “那又如何?你害羞?”Redback把手指插进我的长发内,用舌头轻舔我剃光的鬓角,咬着我的耳朵说,“我喜欢你的马鬃头!很性感。”

    听她提起美女给我剃的这个前及额、后披肩、两边刮光光的马鬃头,我就想笑。雇佣兵不限制发型,大家留什么发型的都有。前些日子在北美的丛林中待了半年多,头发留长了,美女竟然给我们都剃了这种奇怪的发型,没想到Redback喜欢,还不让我改了。

    正在我也欲望升腾,想宽衣一战的时候,不知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竟然打来了电话。

    “操你妈的!这么不长眼,这个时候打电话。”Redback接通电话就是一通骂。听了一下,她把电话摔到我肚子上就走了,弄得我不上不下地看着“兴致高昂”的“小弟弟”傻了眼。

    “谁?”我也没好气,现在我除了杀人就这么点儿爱好了,没想到还被人打扰。

    “看来有人欲求不满了!嚎——呜!”电话内传来恶魔那搞怪的声音。这小子在医院待了半年才下地,因为脊柱受损,又在医院做了半年的复健,看来这是重出江湖了。

    “嘿,”我一扫刚才的不满,兴奋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个狗杂种!怎么,医院的护士不好看,留不住你?这么快就跑出来受死了。”

    “王八蛋!”恶魔在电话里骂道,“没想到,我出院了,你还没死。”

    “你死,我都不会死!”我们两个人对着电话就是一通骂。最后,我忍住兴奋,说道:“说正事吧!”

    “看电视了吗?”恶魔问道。

    “看了。中国人质的事?这都过几天了,现在才报道。人是死是活,还是未知数呢。”我奇怪道。

    “美国人总是不让菲律宾政府动武,菲律宾忍不住了,要我们出面。”恶魔声音顿了一下,说道,“阿罗约那个小女人,个儿不高,心挺狠,坚绝奉行‘不交钱,不谈判,格杀勿论’的宗旨。有一套啊!”

    “死的不是她家人。”我狠狠地说,“让我们出面,老美会愿意吗?多丢他们的人啊。”

    “还提美国大兵呢。6月6日那天晚上,美军遭游击队的伏击,六名南洼岛大兵被缴械,一名美军失踪。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那个失踪的大兵,连菲律宾总统都忙前忙后的,可想而知,如果打起仗来,菲律宾怎么敢再用美国兵?”恶魔挺替菲律宾人窝囊的,“自己的军人战斗力就低得吓人。呵呵……”

    “这就是我们雇佣兵存在的原因!”我笑了笑,说道,“没问题,一会儿我就到。”

    “安慰一下你的小蜘蛛吧,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恶魔淫贱地笑道。

    “我会安慰她的!”我也淫笑了一声,总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正经了。

    放下电话,刚想冲进内室,Redback已经把我的背包从里面扔了出来,还带了一句话:“有本事就死了别回来!”

    接住砸过来的背包,放在地上,我推开紧闭的房门,三下五除二地脱个精光,扑到床上,压住一脸惊讶的Redback道:“没事,迟到两个小时,他们不会打我屁股的。”

    等我赶到菲律宾首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见了恶魔,他们除了热情的拥抱,自然少不了被嘲笑一番。尤其是看到我脖子上被Redback吸出来的吻痕和肩膀上的牙印后,气氛顿时热闹到了顶点。满屋子都是我们一群人的粗言秽语,谁都没在乎别人投过来的异样的目光。

    “看来食尸鬼有点儿搞不定小蜘蛛了,看看这个可怜的家伙被人家咬的,我还以为他也开始养猫了呢!”恶魔在我肚子上重重来了一拳。

    “还得是大个头、山猫科的!”狼人和屠夫几个人一直对我的下身进行偷袭,弄得我双手捂裆像个被性骚扰的害羞小媳妇。

    “把他扒光,看看小猫有没有在他身上写两句《圣经》什么的。”

    “好主意!”

    “还等什么?”

    “动手!”

    一群人公然在厅堂上开始扒我的衣服。我是好汉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呀,要不是队长和骑士他们来得及时,估计我就要“大白于天下”了。

    “立正!”边上一直看我们热闹的扳机看到队长与美国和菲律宾的官员进来后,突然一声口令。大家本能地马上立正站好,我也光着膀子站得跟电线杆一样。

    “稍息!”说话的是进来的一名陆军准将。

    队长在人群里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无声地张开嘴骂了一句话。我们学过读唇术,从队长的口形上看他说的是:“一群浑蛋,给我丢脸,回去罚你们扫厕所。”

    我们一群人嬉皮笑脸地看着队长,根本没把他的威胁当回事。以前我可不敢这么干,现在兵当得时间长了,就有点儿滑了,这就叫兵油子!

    “各位先生,晚上好!”

    “晚上好!长官。”

    “对于大家来这里的原因,我想,大家已经很清楚了,我就不再细说了。至于大家的战斗力,我也如雷贯耳。这位亚伯特·克斯中校会和你们一起行动。希望你们能合作愉快。”那名准将把一位美国陆军中校介绍给我们。从那个家伙满脸傲气的样子,我看不出一点儿合作愉快的可能。

    “是的,长官!”我们比较奇怪美国人还掺和进来干什么。

    “你们继续!”说完,准将和菲律宾政府官员便走了出去,队长、骑士和克斯中校则留了下来。

    看到那名准将走出去,我们才自由活动。我整理好刚才被扒开的衣服,因为边上有几名女职员瞪着大眼盯着我直流口水。没想到女人也可以骚扰男人,而且更恐怖,弄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浑球儿们!听我说!”队长拿手里的卷宗朝和恶魔开玩笑的刺客、屠夫头上敲了两记,“明天我们进山,注意两点:一、不要让当地人发现你们,那里没有友善的平民;二、不要乱杀平民,全世界都在关注这里。”

    “如果平民向我们开火呢,长官?”边上的中校向队长提问。

    我们一群人看着这个官挺大却有点儿白痴的家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棒槌!”

    我就奇怪,怎么会让这么个家伙和我们一起出任务。别人打你,还问怎么办,真是个彻底的白痴!美国军校都把当兵的教傻了,他的官怎么会做到这么高?

    “那就干掉他!”队长意外地看着克斯中校。

    “明白了,长官!”

    等亚伯特·克斯走了以后,回到营房,队长才给我们解释清楚,原来美国人既不想死人,又不想担上怕死的名声,所以派几个有过战斗经验的大兵混在队伍里。如果任务顺利,就说是美国人帮忙搞的行动;如果失败,就说是菲律宾政府自己冒进。

    “他妈的政治把戏!”一群人都叫嚣道,“插进来一根搅屎棍,还怎么打仗?”

    “不要管他们,他们不和我们一起走,我们的任务是到这里……”队长指着地图上一个挺大的区域,“线报说匪徒和人质可能在这个地带,我们要搜索这个区域,干掉匪徒,带回人质,他们给我们支援。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头儿。”

    “像切牛油一样容易!”

    “老把戏了!”一群人听到那个军校出来的傻瓜不跟我们一块儿走,心里马上轻松许多,比甩掉脚上的狗屎还高兴。

    “那好,大家准备吧,明天晚上我们进山。”队长收起地图总结道。

    “没问题!”

    “狼群!”

    “呼——啊!”大家喊完动员口号,各自收拾东西去了。

    我坐在床上看着手腕上的手镯,这是我要蒂芙尼(Tiffany)珠宝店给我定做的,宽2厘米,厚0.5厘米,中空,白金表面上是铺成条状的黑钻石,看上去就像个银边黑色的护腕。这个价值千万的手镯中存放的是我从家中带出的母亲的发丝。每次上战场前,我都要亲吻它,祈祷能带着它回到军营。

    我把它轻轻地放到鼻子下面使劲儿深吸一口,仿佛从中汲取了无尽的力量。尽管密封的金属隔断了我和发丝的接触,但我似乎仍能闻到母亲的气息,这能保证我安稳地睡上一夜……早上,第一个从梦中醒来的人一睁眼,大家就被他加速的心跳声唤醒,都无声无息地睁开了眼。这已经成了本能的反应,多亏这个本能,我才能在南美毒贩的雇佣兵偷袭时活下来。

    从床上跳起来,跑出去做100个俯卧撑,跑上5公里热热身,然后回到营房里洗个凉水澡,换上一身干爽的旧军衣坐到餐桌前。不用任何人动员,从所有人兴奋的眼神和饭堂中弥漫的危险气息中,就能知道大家都做好战斗准备了。

    “哐当!”一个厨子被屠夫眼中闪烁的凶光吓得手软,没握好饭勺,掉在了地上。

    我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心,你不是我们的目标!”

    “不管谁是你们的目标,他都应该向上帝祈祷!”背后传来队长的声音,“因为他就要倒霉了!”

    “上帝也救不了他!”快慢机阴冷的声音都能把眼前的热牛奶冻成冰。

    “没错!”全屋人一齐叫嚣,声音大得快把房顶掀掉了。

    “很高兴看到你们精神这么振奋!那么你们准备好了吗?”骑士和扳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那个白痴中校。

    “绝对没问题!”狼人用两根手指把手中的不锈钢杯子给捏得“闭了嘴”。

    “很好,出发吧!”骑士挥了挥手。大家扛着早已准备好的装备,冲上了外面停放的黑鹰直升机。好久不见的鹰眼和恶魔在飞机上又对骂了好久,直到飞机到了降落区域才住嘴。临下飞机时,鹰眼才迸出一句:“再见到你真好!”

    “我也是!”恶魔拍拍机舱壁示意人全下来了,鹰眼挥挥手,开着飞机又冲回空中,消失不见了。

    上次法国人质的事搞了个挺大的乌龙,那两个法国人竟自己逃跑了,等我们找到那帮匪徒的时候,在人圈里转了半天也没找到那两个机灵鬼,最后只能放弃任务,搞得挺没面子。希望这回不要出什么岔子!

    菲律宾的丛林和非洲的热带雨林不同,没有那么稠密,而且树木没有那么高不可攀,倒是和越南、缅甸那种亚热带丛林相似。而且丛林里的落叶没有非洲的积得那么厚,所以也没有那么重的沼气和大型野兽。相比起来,在这里作战要比在非洲轻松一些。

    我们一行八人,狼人、恶魔、屠夫、快慢机、队长、刺客、扳机和我,降落后仍和往常一样,进行坐标和方向测定并进行伪装。手里绿油油的狙击枪再粘上点儿树叶,拿在手里就像根树枝一样。因为是渗透任务,所以其他人也穿上了伪装衣,把手里的枪涂上了丛林迷彩。

    下飞机后走了两个小时进了深山,树木开始变得稠密起来。小岛上除了树林,还有大规模种植的橡胶林,只是现在被叛军一搞,也没有人来采胶了,从树体上流出的乳白色液体散发着浓烈的刺鼻气味。超过40℃的高温虽然比不上非洲,但海岛雨林特有的浓重湿气压得人有点儿透不过气。背着30公斤的武器装备过河穿林,不停地行进了30公里后,除了上百种毒蛇外,我们什么也没有见到。

    身上的军衣传来刺啦刺啦的刮布声,边上的刺客轻轻地抽出军刀,在我的脖子上一扎,一只色彩斑斓的热带甲虫挣扎着被挑了下来。这该死的虫子不仅牙齿像刀片一样锋利,还传播各种热带疾病。幸好我们的衣料防弹,否则不用匪徒,光是这些小东西就会把我们全干掉。时不时砍断从头顶的树枝上垂下来的绿叶蛇,一脚踩碎它仍想咬人的脑袋,我们已经在这个湿热的地狱里行进了一整个白天。漆黑的丛林远处不时有骤起的枪声打破死水般的寂静。远处是一个村民聚集区,那里全部是匪徒的同情者。据说有人质逃出后曾向村民求援,不过村民叫来的不是警察,而是绑匪,这也是为什么菲律宾政府在这里剿匪没有成效的原因,这里所有的人都和绑匪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轻轻擦拭一下被雾气模糊的瞄准镜,无声地咒骂着这令人窒息的湿热,我凑到镜头前向远处的村落观察着。赤贫的山民们在细小的煤油灯下闲话家常,似乎一点儿也不为身边无处不在的危险担心。几个年轻人在树荫下乘凉,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小孩子,即使炎热如此,仍然十分有活力。

    “我们绕过去!”队长的声音轻轻地传来,大家开始掉转方向,想从村子的右侧绕上山去。

    “有人!”快慢机低声地迸出两个字。

    一瞬间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然后马上找到最近的树木隐蔽起来。除了八对眼珠在动,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生物存在的痕迹。

    噼里啪啦的树枝折断声过后,一个60多岁的老人出现在我的夜视镜中。老人个儿不高,但很灵活,看不清长相,但很机警。只见他四下观察了一番后,又蹲在一棵树下的草丛中等了一会儿,仿佛在等什么。果然,不到两分钟,三个年轻人沿着老人来时的路线追了上来,没有发觉躲起来的老人,径自从草丛前跑了过去。

    年轻人过去后,老人慢慢地从草丛中站了起来,冲着年轻人远去的方向冷笑了一声,转头向另一个方向走去。那矫健的身手绝不像一个垂暮的老人。

    “跟上去!”队长在无线电中低声命令道。

    大家悄无声息地跟在老人身后,也许是躲过年轻人的追踪后,老人有些大意,也许是我们狼群的追踪技术高,老头儿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一群黑影。

    老家伙七转八转地走了数里后,进入一片密林,不见了。我们停在密林外没有冒进。隐在树后观察了一番眼前奇怪的林木布置,大家得出一个共同的答案:人工设置!

    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人布置伏击区,莫非是叛军的据点?这里面一定有蹊跷。我扭脸看了眼边上的队长,队长用手指冲刺客和狼人点了两下,指了指老人进入的密林,然后对我和快慢机指了指双眼,最后指了指树顶。

    我领命观察,后退了些距离,然后快速地爬上树,停在一丛枝叶茂密的树枝后面,把枪架在左臂上向对面观察着。里面什么目标也没有,不过明显有人居住过的痕迹。我对树下已经准备好的刺客和狼人向没有人的方向做了个“上”的手势,他们两个便顺着我指的方向摸了进去。

    在我和快慢机的掩护下,两人快速地冲进设置的树木屏障,冲到一个有利位置建立防线。过了好一会儿,无线电中传来两声敲击声,其他人随后冲进了密林中。我和快慢机仍待在树上没动,直到大家都安全了,我们两个才下树跟进。等我们冲进树林时,看到地上全是刺客和狼人拆掉的木制陷阱,从手法上看,像是专业军人设的。

    我们小步跑到队长后方建立火力支点,全神贯注地进行防御。从前面设置的工事看来,这很像个小型的基地。但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因为手法很陈旧,看上去就像二十几年前的东西。

    不一会儿,去前面探路的刺客偷偷地跑了回来,小声地在无线电中说道:“兄弟们,你们应该来看一下,你们绝不会相信这里发生的事情。”

    我们都奇怪极了,因为就算这里是个万人坑,我们也不会很惊讶,我们见识过太多了。难道还能有什么怪兽?我们七个人跟着他向前面的密林深处摸去,等走出100米后,我们就感觉不对头了。因为这里开始出现很多架好的火力掩护、观察哨岗、陈旧的凉棚,还有破烂得认不出原形的车辆,看上去就像个旧战场。

    “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恶魔小声地骂道。

    “还有更让你惊讶的!”刺客指了指前面不远处一个有亮光的山洞。

    我们几个抱着极大的好奇心潜到了山洞口,刚摸到山洞口,我耳中就听到咝的一声,心中就是一跳。这个声音对我们来说太熟悉了,这是风吹过地雷牵引线之类的钢丝的声音。我马上趴到地上抬头一看,一排纵横交错的警戒线就在脚背高的地面上晃动着。钢线两头埋在边上的树下,看上去应该是地雷。再看其他人,也和我一样趴在地上观察着。

    “哧!”边上的刺客从牙缝中挤出一声响动,指了指另一侧已经开出的通道。

    “不早说!”我在心里骂了一句,抹了抹头上的汗。有了那赫乔的一次经验,我对地雷这个东西是有点儿发怵,每次出任务都有意无意地向脚下和边上的路沟瞟上两眼。

    等我们凑到山洞边上,趴在山壁的草堆中向洞内观望一眼后,所有人都呆住了。正如刺客所说,我们不敢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东西。

    洞内坐了一圈人,有六七个,年龄都已经七十岁开外,白发苍苍,手里提着明治三十八年式步枪,边上还放着少量手雷和正在擦拭的昭和十四年式手枪。墙角堆放着几门迫击炮,但没有炮弹,还有一挺九六式轻机枪。最让我们吃惊的是,他们这群人除了那位刚才进来的老人外,都穿着二战时的日军军服,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那顶后面带两个披帘的小帽子。

    “真他妈的见鬼了!”狼人说出了我们共同的心声。这是哪儿蹦出来的死鬼!

    我们没有吭声,竖起耳朵细心倾听,只听里面传出的声音说:“小野,你说已经有人怀疑你的身份了?你老婆呢?”

    “是的,村中的年轻人开始怀疑我并跟踪我。刚才就有两人跟踪我,可是被我甩掉了。我老婆还没有起疑。”

    “干得好!不过,你以后就少上山来吧,不然我们的行踪会暴露的。”

    “队长,你不能抛弃我,我对天皇、对大日本帝国的忠心可是日月可鉴!”

    “小野,不要说了,我相信你对天皇和大日本帝国的忠心。我只说不让你上来,没有说我们不可以下去找你呀。你常进山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找你比较好一些。”

    “是,长官!”

    “好了,既然东西送到了,你就回去吧!”

    “嗨!天皇万岁,大日本圣战万岁!”那个带我们来的老头儿在一番呼号后,走出了山洞,熟练地跳过警戒线,在我们的注视下消失在夜色中。

    等到老头儿消失不见,山洞中又传来刚才那个十分威严的声音:“不管遇到什么难题,我们一定要执行天皇的艰巨任务。”

    “哈依!”一群老头儿齐声回答。

    “自从小野田君被菲律宾人发现而不得已归国后,我们失去了长官的指引,已经好久没有执行过行动了。现在天赐良机,敌人内部打了起来,我们要拾起以前的战略:无法占领全岛,但可以在岛上袭击敌人。从明天起,大家要重新拿起枪来,战争又要开始了!我们要为天皇流尽最后一滴血!”

    “为天皇流尽最后一滴血!天皇万岁!圣战万岁!”

    一群老头儿充满斗志地喊着,其中两人从墙角抬出一箱弹药,开始向弹匣中压子弹,动作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年迈的体能而衰退,看得我们一群人都傻眼了。

    没想到快60年了,还有日本人待在菲律宾丛林中,还不承认战败的事实,继续残杀平民。这种事听起来都匪夷所思,何况亲眼看到。

    “真他妈的变态!”听完我和快慢机等人的翻译,刺客一脸吃惊地说。

    “队长,干掉他们吧!我会很高兴地执行这道命令的!”我兴奋地舔了一下嘴唇。真没想到还可以杀掉二战时期的日本鬼子。如果我到日本杀人,那是犯法,但是干掉这些家伙,肯定没人管的。

    这他妈的都是战犯啊!

    队长看着我满脸兴奋的神情犹豫了一下,显然他不想在执行任务过程中横生枝节,担心会影响任务。可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这几个家伙自己把脑袋伸进了绞索里。

    “圣雄君,我们已经近二十年没有杀人了,好怀念以前的日子啊。我们可以尽情地杀,尽情地烧,尽情地抢,想起被我挑破肚子的孕妇腹内还蠕动的婴儿,就算我八十岁了,仍有性冲动啊!”

    “是啊!是啊!那些菲律宾女人真是美味啊,尤其是七八岁的时候,看着她们满脸无知的表情强奸她们,真是痛快啊!”

    “干完后再捅上两刀,那才叫痛快呢!”

    “你们说的那算什么呀?美国兵打来的时候,我还攻下过美国的医护队。美国妞的屁股那才叫白呢,就是他妈的个子太高了,我砍了她的腿,然后再干,那才叫爽呢!”

    “对,对!还有俄罗斯女人,好怀念啊!”

    “哈哈!哈哈!”

    洞中的老人渣开始吹嘘自己往年的“丰功伟绩”,听得门外的我们怒火中烧。我实在忍不住了,抱着枪就冲了进去,跟在后面的就是屠夫,我们两个冲进洞内对着这群老人妖就是一阵扫射。

    “留下一个活口!”我们两个刚扣动扳机,队长在身后就喊了起来,我们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地把所有人都打成了烂肉。

    等队长再进洞的时候,地上只有一堆血水和着肉末了。屠夫抱着手里的M249机枪,冲着地上的肉末啐了口浓痰,骂道:“没种的日本鬼子,竟敢在女人肚皮上蹦跶。”

    我退下狙击枪的空弹匣,抽出背后的G36C对着地上的死人脑袋又扫了一梭子,打得脑浆乱溅,直到被队长一巴掌掴在后脑勺上,我才停下来。

    “不值得在畜生身上浪费子弹!”快慢机抱着枪也鄙视地吐了口痰,转身出去了。

    我扯掉墙上的日本国旗擦了擦军靴上的脑浆,随手扔到肉堆里,自言自语地说:“看在你们尽忠职守的分儿上,给你们盖国旗。王八蛋!”

    走出山洞后,我们一群人都陷入了沉默。实在没有想到人类热衷战争会到如此病态的地步,连屠夫都逊色太多,至少他不会强奸女人。如果说狼群有什么说出去见得了人的地方,那就是狼群中没有人强奸、虐杀女性。

    想到这些家伙在这里待了60年,不断地空想着如何称霸全球,我都觉得毛骨悚然,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民族性吧!我记得学者说过,日本民族的愿望就是上岸,那个坐在大陆板块交会处没有任何资源的岛上面的人,每天能做的就是坐在那里计算当年地震有没有超过1000次!

    队长拿出一张从洞中找到的作战地图,上面标示着本岛所有居民的聚集点,甚至连首都马尼拉各行政部门的位置都有,还画有很多作战假想,如何以最少的人数最大程度地破坏马尼拉。

    “真是一群疯子!”扳机凑过来,边看边摇头,“7个人岁数加起来都快600岁了,竟然还天天想着打回马尼拉去,真是不知死活!”

    “当然不知死活,所以日本战败。”屠夫松了松背上弹药箱的背带。

    “可悲的是,他们现在仍不知死活!”我使劲儿拉响枪栓,恨恨地说道。

    “不管他们知不知死活,至少他们帮了我们一个大忙。”队长指着地图说,“看这里,这上面也标示了阿布沙耶夫匪帮的聚集地,我们只要按图行进就可以了。”

    “也许这就是他们60年来最大的贡献了!”扳机对着电子地图比对一番,确定正确无误后说道。

    “真不知这群家伙怎么想的。我们走!”队长把地图放进怀里,走出了密林。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令人无比惊诧的洞穴,虽然我恨那些日本人,但我也可怜他们。这个山洞堆载了多少人一生的岁月,看看洞外林立的墓碑就知道了。

    走出密林后,队长校正坐标,对着日本人地图所标示的一间湖边小屋行进,并在18日清晨前摸到了那间湖边小屋所在的地方。从远处可以看到,屋里有十多人正在活动,似乎有三四个人坐在小屋内的地板上,外面有六个全副武装站岗的。

    蹲在树丛中观察了一会儿,我通过无线电向队长汇报道:“我无法看到屋内情况,只能通过热成像确定屋内有三个人坐在地上,两个站着,但无法确定是不是人质。”

    “明白!”队长在远处的树丛中回答道。

    他的话音刚落,我就闻到身边有股腥臭气,扭头一看,吓了一跳。一条胳膊粗细的蟒蛇从树上垂下来,吐着血红的芯子盯着我,那两只碎金色的眼睛射出的冰冷眼神让我有种无比的亲切感。但这并没有影响我做出杀掉它的决定。

    我还没抽出刀子,那条蛇就像射出的箭一样扑向我,张着血盆大口向我的脖子咬来。我伸手一挡,四颗锋利的牙齿像四根尖钉一样扎进了我的伪装衣。我刚抓住蛇脖子,就感觉浑身一紧,三米多长的蛇身把我紧紧地缠住了。

    顿时我的身体就像箍了几圈铁环一样动弹不得,而且铁箍越来越紧,力道大得惊人。我能听到肋骨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身后背包内的东西也吱吱作响。胸腔内的空气被这巨大的压力挤出了肺腔,缺氧使我眼前发黑还乱闪金星。

    我握着粗壮的蛇头想捏碎它的脑袋,可光滑的蛇鳞让我根本无法着力。这并不是我见过的最粗的蛇,亚马孙的森蚺比这种蛇粗三倍还多,可是被蟒蛇缠住还是第一次。这么细的蟒蛇就有这么大的力量,这是我绝对没有想到的,怪不得世上传言蟒绞杀是最痛苦的死法。

    我用尽全力把压在胸口的胳膊撑开一丝空隙,浅喘了一口气,右手拼命地在腰上摸索,耳机中传来队长的声音:“食尸鬼!回答!你怎么了?食尸鬼?食尸鬼?回答我!回答我!快慢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憋着一口气不敢出,根本顾不上回答他,只能呜呜了两声,希望队长能听到。这时候离我身边最近的快慢机也在15米外,他不可能听到我的声音。想到这里,我知道,如果想在他们赶到前还活着,就一定要自救。我拼命地用身体去撞树,想让蛇因疼痛而放开我,结果却适得其反,身上紧箍的力量加大,箍得我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紧急时刻,我想起了手上戴着的手镯上的机关,那个机关是天才给我设计的,能弹出一片非常小的刀片,可以切割,也可以当小钥匙用,是用来被绑时脱困用的。可是戴着手镯的左手被蛇身箍得血流不通,都麻木了。迫不得已,我只好张开嘴对着面前的蛇身使劲儿咬了一口。牙齿刚接触到蛇皮就像咬到了塑料皮一样,竟然滑开了,没有咬住。我只好又咬了一口,这时候肺内的气体已经被挤压得所剩无几,我又开始喘不上气来。我把蛇身顶着地拼命地用力撕扯,终于感觉牙齿间一闭合,一股腥乎乎的血水冲进了嘴里,顾不得吐出血水,我对着咬开的豁口又紧啃两口,撕下两大块皮肉。这时候感觉身上的蛇体一阵蠕动,面前的伤口竟然运动到了我够不到的地方,不过,一阵酸麻传来,我又可以找到左手存在的感觉,赶紧把左手在地上一磕,弹出那小得可怜的刀片。我拼命地顺着蛇腹划割着,以至于专心到忘记了右手攥着的蛇头,直到被它大张的巨口咬在脑袋上,我才惊觉自己已身入蛇口了。

    我能感觉到头顶上有一股引力把我吸向蟒蛇蝮部,还能看到蟒蛇的两颗牙齿从我额前慢慢地下滑到我的眼眶,最后停在我的鼻梁上。我像戴了顶紧皮帽一样,腥臭的胃液顺着我的脸流到脖子上,刺激着我的肠胃。

    当我把手伸进蟒蛇的腹腔内,扯出它的内脏后,才慢慢感觉身上的束缚感稍有松懈。抓住这个救命的瞬间,我抽出了就在手边却一直够不到的军刀,使劲儿切断了缠在身上的蛇身。两只手得到自由后,我就着自己的头顶割断了蛇脖子,只剩下一个吞下我半个脑袋的蛇头咬在头上。

    就在这个时候,快慢机和扳机从山下冲了上来,看到我的样子,吓了一跳,慌忙过来帮我拽掉身上切成两段仍纠缠不放的蛇身。我把手从蟒蛇食道伸到口中,拽着蛇芯子便把它的脑袋从我的头上扯了下来,那感觉就像脱下一顶戴着极不合适的帽子。

    等蛇头一离开我的脑袋,我马上瘫软在地上,眼前发黑,胸口发胀,浑身像被巨石碾过一样疼痛。我拼命地吸气,哪怕空气中满是蟒蛇胃液那浓烈的腥臭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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